&esp;&esp;林惊春联系了墓园,为顾南买下了一块墓地。
&esp;&esp;即使他已经把墓地往大了挑,地方依旧很小很拥挤,到时候将人往里一放,暗无天日的长眠都将在这个逼仄的小地方里进行。
&esp;&esp;挑好墓地,林惊春开始回信。
&esp;&esp;顾南的喜鹊短视频账号头像已经换成了黑白照片,数百万粉丝在评论区为她的逝去而哀嚎哭泣。
&esp;&esp;无数绝迹粉丝点蜡哀叹,他们失去了一位惊才艳艳的天才玩家,纵观近亿用户,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如她一般接连创造奇迹,数次以一己之力拉高绝迹游戏难度。
&esp;&esp;签约顾南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说:“公司的年会名单都定了,就在下个月,她本来该作为年度新星上台领奖,老天无眼啊。”
&esp;&esp;和顾南数次连线的八嘎酱也在评论区留言,粉丝把她的评论顶成了热赞。
&esp;&esp;八嘎酱:“老l,我去送你。”
&esp;&esp;远在新城的于倩倩和丁娴静在电话里哭的一抽一抽的,异口同声说:“我们明天就去首都,再让我们见一见南生。”
&esp;&esp;还有一些林惊春并不熟悉的人,给顾南留了很多条留言。
&esp;&esp;其中留的最多的是一个叫『lll头号舔狗·老衲不用飘柔』的人。
&esp;&esp;林惊春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把999+的留言看完。
&esp;&esp;从最初的震惊,到后来的崩溃,再到最后的妥协,林惊春浏览过那些语无伦次的文字,仿佛看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痛苦。
&esp;&esp;他说:“大佬,你等我,我来送你。”
&esp;&esp;林惊春用了整整一天才把消息回完,告知他们哪一天,在那个地方举行葬礼与追悼仪式。
&esp;&esp;他放下手机,天已经黑透了。
&esp;&esp;偌大的房子里漆黑一片,被寒风吹的不停飘荡的窗帘,高高低低的家具,黑影憧憧,有如鬼魅。
&esp;&esp;林惊春打开灯,他眯起了眼睛,但强光的刺激让眼睛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,从鲜红的眼珠里流出来,恍如血泪。
&esp;&esp;他推开电竞房,林惊蛰正坐在宽大的电竞椅里,闭着眼睛,浓黑的眉眼,苍白的面容,让他看起来像个易碎的瓷娃娃。
&esp;&esp;林惊蛰闻声睁开眼,虚弱地朝他笑了一下,但那难看的弧度,实在算不上一个笑容,“哥哥,我再坐一会。”
&esp;&esp;这是顾南的电竞房,顾南的电竞椅。
&esp;&esp;林惊蛰靠坐在桌子旁,仰头看着雪白刺眼的天花板,沉默。
&esp;&esp;即使他已从崔劭和林惊蛰的反应中得知那未尽之言是什么,但他依旧难以将顾南和弟弟用那种牵绊联系起来。
&esp;&esp;“哥哥。”
&esp;&esp;林惊春缓缓垂眸。
&esp;&esp;林惊蛰仰头看着他,眼睛哭的又红又肿,满是血丝,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。”
&esp;&esp;林惊春淡淡地看着他,无动于衷。
&esp;&esp;林惊蛰被他用那么空无的目光注视着,许多的愧疚与解释都说不出口了。
&esp;&esp;林惊蛰知道自己很卑鄙,他嫉妒着好运气的哥哥,嫉妒他能拥有那么好的顾南,他像飞蛾一样追逐着火光,拼着灰飞烟灭的后果也想占有她。
&esp;&esp;可是火光太短暂,他还没有扑过去,就已经熄灭了。
&esp;&esp;他辜负了林惊春,同样辜负了顾南。
&esp;&esp;林惊蛰眼睫颤抖,眼珠滚落,他身披罪恶,迎接着林惊春的审判,“是我害死了姐姐。”
&esp;&esp;“姐姐本来可以活下来,她是为了救我才死的。”
&esp;&esp;“哥哥,我对不起你,对不起姐姐。”
&esp;&esp;“该死的那个人是我。”
&esp;&esp;林惊春用力攥紧了桌沿,腮边的肌肉抽动着,凝视着林惊蛰的目光在某一个瞬间变得锋利无比,恍如利刃出鞘,要将眼前的人剜碎。
&esp;&esp;林惊蛰第一次见这样的林惊春,他以为他终于能将怒意发泄出来了,他以为自己终于能迎来清赎罪孽的审判了。
&esp;&esp;他期待地看着林惊春,甚至希望他能绝情一点。
&esp;&esp;然而林惊春并没有愤怒,也没有歇斯底里,仍旧用那种冷漠的语气,平平正正,恍如机器一样地说:“这些话以后不要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