股气,但此刻见苏锦绣急匆匆追来,眼底还有藏不住的在意,心头那点火气霎时消了大半。是而也敛了冷态,默不作声配合她折返厅中,应酬完剩余席面,又一同将众人送至府门。
兰涉湘上马车前,转头笑问:“巧娘,咱们下次约着赏花,定在何时呀?”
苏锦绣闻言,连忙拽了拽闻时钦的食指,眼神急切示意他解穴回话。可闻时钦偏头避开她的目光,半点松口之意也无。
无奈之下,她只得抬手,屈指比出一个“三”字,示意下月初三。
兰涉湘瞧得茫然,叶九昭却已然心领神会,笑着拥着妻子上了马车,附耳低声解释几句,一行人便扬尘而去。
回寝居路上,苏锦绣憋了满肚子气,一路未曾停歇。时而抬手捶他,时而狠狠拽他,唇瓣更是不停开合,用口型无声骂他幼稚、霸道、不通情理。
闻时钦任由她折腾,不躲不闪,半句回应都无,只垂眸瞧着她气鼓鼓的模样。
他未回主殿,径直携苏锦绣往专为她布置的绣房而去。此间规制竟与华韵阁别无二致,一楼立着数具桐木衣架,案几与朱漆架上,罗列着四海珍奇的绣线。有南方的云锦线、蜀锦线,亦有异域的波斯绒线、天竺金缕,琳琅满目。
二楼更添闺阁雅韵,轻纱垂幔如流霞漫卷,绫罗绸缎堆雪叠云,针、线、绷、剪诸般物事一应俱全,皆为上上之选,无一不透着妥帖。
拾级而上至三楼,却是另一番光景。怕她做活累着,此间布置得精巧又舒适,丝幔轻垂,软榻铺陈,最里处设着一张小巧的月洞床,榻边案上已备妥时新瓜果与雨前清茶。
苏锦绣虽不解他深意,可望着这处处妥帖的景致,心头的气已然消了大半。
见闻时钦拉着自己要往月洞床走去,苏锦绣连忙拉住他的衣袖,唇瓣急切开合,用口型说:“解开!我跟你说清楚缘由。”
闻时钦停步,回身垂眸望着她,神色难辨。
苏锦绣摸不透他的心思,只知他仍在气头上,遂仰头将双臂挂上他的脖颈,眼眶氤氲泛红,故作委屈地望着他。
接踵而至的,便是那意料之中的深吻。
闻时钦猛地搂住她的腰,低头便攫住她的唇,吻得昏天黑地、毫无章法。苏锦绣被他的强势逼得站不稳,连连后退,又被他炽热的唇舌攻势缠得只能不住后仰,双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襟,却也努力地回应。
小腿骤然抵上月洞床沿,苏锦绣于心中惊呼一声,便被他顺势按躺下去。
闻时钦单膝跪上床榻,一手按住她的手腕抵在头顶,另一手仍箍着她的腰,吻得愈发急切浓烈。
苏锦绣被吻得浑身酥软,唯有细碎的呜咽声溢出唇间,待头晕目眩、几近窒息时,他才稍稍退开些许,鼻尖仍抵着她的鼻尖,呼吸交缠,咫尺之间,气息相闻。
苏锦绣张了张嘴,仍是发不出半分声响,只能睁着湿漉漉的眼,眼神恳切地望着他,努力从喉咙里挤出细碎的“啊”声,像未学语的孩童般笨拙又急切,是在求他解了哑穴。
身上近在咫尺的人却低低笑了一声。
闻时钦随即俯身,温热的气息裹着戏谑低语:“这般咿呀之声,倒真是别致。”顿了顿,又故意刁难,“今晚就不解了。”
苏锦绣喉间发不出完整言语,只得徒劳摇头,却见闻时钦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束她平日绣活常用的素色缎带,俯身便蒙住了她的眼。
缎带在脑后系了个不松不紧的结,霎时隔绝了烛火,唯余一片暗黑朦胧。她下意识抬手想去解,手腕却被他攥住,指尖在她手心轻轻一掐,带着几分惩戒的意味。

